龙先生受够了眼前的生活，受够了每日只是维持在“饿不死”的状态。

他决定出去找一份工作。

在被连续拒绝了十三次之后，龙先生决定更主动些。

“我非常需要这份工作，先生！”

面试官不为所动，按下了公放键。

龙先生的资料被投射在两人之间，从履历到身体状况一应俱全，巨大的“不录用”横在资料正中。

“如你所见，龙先生。通过数据统计得到的结论是您并不适合这份工作。”

依旧是同样的结论，至少这次的面试官愿意多说两句话，至少这次的面试官是可以沟通的人类。

龙先生决定再努力一下。

“可是，先生，我真的、真的非常需要这份工作。”

在龙先生热切的目光下，面试官叹了口气：“我也知道大家都不容易，但是同样的岗位如果租用机器人，只需要支付双倍的电量就可以了，公司……”

“只要……只要支付单倍的电量就可以，请聘用我吧！”

“龙先生，我有义务向你说明一下，这份工作并非全无风险，虽然这样说有些不近人情，但若您发生什么意外，按照法律公司还必须支付一笔巨额赔偿，相比于租用机器人所发生的修理费，风险还是大了些。”面试官顿了顿，“所以，龙先生如果真的想从事这份工作的话，还需要签署一份免责条款。”

说罢，一纸文书已经递到龙先生面前。

龙先生皱起眉头，咬了咬牙。

“我签！”

这是一份高层建筑外墙维护的工作，各种意义上来讲确实更适合机器人进行。龙先生原本以为自己会与一群机器人共事，不料情况却完全相反。

“这样啊……”

龙先生觉得自己似乎掌握到了其中关键，但眼前的状况除了接受并无他法。

工作在高空吊篮中进行，虽有保护措施，却十分简陋，当有风吹起时，吊篮便会大幅摆动。

龙先生今日的任务是维护清理A2区域，按照正常速度，大概需要12个小时，若是每一次下落的时候都将处理区域扩到最大，就有希望将工作时间压缩到8小时。

一走神的功夫，吊篮的制动慢了一步，右上角的一小片区域需要探身或提升吊篮才能够到，比起费力提升吊篮，龙先生选择了前者。

尽力探出身体，依旧有一小块区域无法触及，龙先生皱皱眉，抓着吊篮的绳索踮起脚尖站在边缘，不了一阵强风突然出来。

吊篮晃向一旁，龙先生脚下顿时一滑。

一只手的力量并不足以让他将自己吊在绳索上，龙先生掉出了吊篮。

安全绳快速绷紧，将龙先生弹起，但当他第二次下落时，空中传来安全绳崩断的声音。

咣当！

龙先生从椅子上坐了起来，固定在头顶的头盔自动打开，昏暗的房间自动亮起，电子合成音同时响起：“欢迎回来，龙先生。”

临时阻断的记忆回路重新打开，半分钟的沉默后，龙先生重新掌握了当前状况。

“非直接输入信息，而是使用间接感官输入进行的世界模拟，确实很容易让‘人’沉迷。如果再结合上特别设置，效果还会更明显。”

“是的，先生。”

“所以你的分析结果就是要让我体验一下这些吗？”

“是的，先生，根据三亿七千六百四十八万次的模拟计算结果，此番经历后您会做出更加合理的判断。”

“没错，肯沃思，你说服我了，你做的很好。”

“您的夸奖是我的荣幸，先生。逆向判断辅助系统肯沃思判定此次运行圆满结束，请第三主脑做最终裁定。”

“叫我龙先生，肯沃思。”龙先生强调着，“你通过模拟体验系统说服了我，人类沉迷有其合理性，少数保有工作意愿的人类值得敬重。因此，我决定收回全面禁止赋予人类工作的提案，但我仍不建议放开全部工作岗位，太多情况下他们只会添乱。”

“好的，先生，即将向其他主脑传达您的最新决定。”